张家口村民贾文拿着逮捕通知书,他因涉嫌“敲诈政府”被抓
看着进驻村里的施工队,村民的不满情绪在日益积蓄,当前新房村的村牌标志被施工队拆除后,不满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吕明义的补偿款就被政府借去过2009年4月,他刚领到3万元,就被拆迁人员借走1万元,用于支付给别的村民
这天上午,马江开车,拉着贾文到小区看房
上述知情者说,若实在借不到,就给村民打欠条最后拆迁工作在历时两年半后完成,“如果不借钱,不要说两年半,就是20年都拆不完”
贾文并不否认上述经历,但他称,自己并未组织,均为村民自发后来村民商议决定到张家口市政府反映问题
除了补偿款,已被取保候审的贾文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罪名”是否成立
贾文对补偿款不满意,认为那点钱根本无法再张家口市政府盖新房他说,更让村民不满的是,拆迁问题还没解决,施工队就已进了村庄
对此,贾文予以否认
其余村民也开始逐个协商拆迁事宜
而塞北管理区管委办副主任宋帝铭对当时的上访,则提供了另一种版本的叙述
有村民说,当时还出现无房产评估报告、无房村民领到补偿款,有房村民领不到补偿款等乱象
贾文那三间经过维修的土房,被估价1.7万元,加上其他补助总共可补偿3.1万余元
村民不满补偿打算上访;村民贾文称此举属于自发,司法调查则称贾文从中组织,以此要挟政府
(上接a26版)
参与当时拆迁的干部告诉记者,当时拆除贾文房屋是因为发现其在新搭建房屋贾文对此否认,称其只是在维修
“最后拆迁人员甚至还会向被拆迁村民借钱”这名知情者说
不满补偿的村民贾文被以敲诈张家口市考试中心罪起诉;专家认为不能把维权或过度维权简单定为“敲诈”
在宋帝铭看来,贾文7人以上访之名多要补偿款成功后,成了当地拆迁乱象的导火索
知情人介绍,因财政收入少,马江向银行、向个体户,甚至向被拆迁村民借拆迁款
被策划的“假上访”
随后,贾文7人和拆迁办协商,最后商定每户得补偿款16万元2008年五六月份,7户村民补偿款全部到位
2009年5月,拆迁工作虽然结束,但只承诺给村民的补偿款则没有着落
是否属于敲诈政府?
“前后也就半个钟头,等我回到村里,房子已被推掉了”贾文说,那时,双方并未签订任何拆迁协议,他也未拿到一分钱
吕明义说,他的房屋评估价4.07万元,王清海承诺,补偿各项费用总共23.83万元,“但这只是口头承诺,没有书面协议”
44岁的吕明义,是最后搬出张家口市张北县医院前新房村的两户村民之一他有大房2间,生产房和牛舍共7间后来王清海上门协商拆迁“两次就谈成了”
该知情人说,那份材料形成于拆迁前几年,因此造成很多漏项,比如,村民建了新房,但评估报告上没有,这为拆迁带来阻力,也是增加补偿款项的一个因素
吕明义不甘心,他还要继续上访讨说法他说,“凭什么我的房子现在拆了,曾经的协议就不兑现?”
据当地村民说,若新盖一间房需花2万元,三间房则要花6万元
记者向塞北管理区核实这一说法,宋帝铭和负责宣传的官员都拒绝回应
对于16万元补偿的决策,塞北管理区管委办副主任宋帝铭说,贾文等人向马江施压,必须给钱,否则就去上访,“马江未经请示,擅自拍板拆迁工作也从最初的评估补偿,转变为随意承诺”
当时一名张家口市纪检监察参与拆迁的政府人员回忆说,拆迁办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拆迁资金,每次去管理区的财务拿钱,几乎没有一次性付完的例子“甚至有人向上面领导反映,说没钱拆不了领导回答,有钱还要你们拆?”
贾文不认为向政府多要了补偿款虽然盖三间房只需6万多元,但因为拆迁,他不能再养奶牛他认为政府应该安置他们今后的生活
吕明义说,他最不曾想到的是,塞北管理区表示,此前村民获得的承诺无效补偿方案做了调整,每户村民在原有评估出来的补偿价上略有提高
贾文的代理人认为,敲诈罪不成立他说,“贾文是房屋所有权人,有权提出补偿数额的要求,他要求增加补偿款的行为不违法”
此外,代理人认为,上访是公民的权利,信访制度是老百姓申诉冤屈的重要去处和形式,“张家口市纪检即便他们实施了上访行为,正常上访也是法律允许的,是行使公民的合法权益这不可能对政府造成恐惧或害怕,更不可能使政府屈服这种压力而交出财物,因为政府掌有公共资源和国家公权力,完全可以采取有效措施制止或疏导群体上访事件,并非只有给钱这一种方法”
拆迁办没有当场答复
在拆迁快接近尾声时,出现了大量的口头协议村民称,当时这现象非常普遍拆迁之前,村民几乎所有的要求和条件,管理处统统答应,但全是口头上的
贾文说,次日,马江找他,希望他能动员几户村民带头搬迁,并保证,“当时马江还说,补偿的事找王清海,一切好商量”
据吕明义介绍,若单按评估价计算,目前有80余万没有兑现而现已支付41户村民的钱款又超过评估价124万“管理区说,把这124万张家口市纪检要回来,就可以补上80多万元的窟窿,多出来的40余万,再平均分给所有村民”
原本规定2007年9月须完成的拆迁项目,到2009年3月,还没有完成
宋帝铭表示,民事起诉的决定,是塞北管理区管委会的集体决策起诉的理由是,他们的“所得远远超过房屋本身的价值”对其民事起诉,为了把不该给村民的钱通过法律渠道要回来
眼下,贾文和吕明义被拆平的村庄上,塞北的这个现代牧场还在如火如荼进行,一栋栋厂房正拔地而起
他说,据司法部门调查,村民在史桂军家签字后,贾文7人又开了一个小会,策划“假上访”——其中,贾文安排张录向马江报告,说村民要去上访;杨春国找班车;王国柱和冀国等组织村民上访,“为脱离干系,贾文当时并未到现场”
2007年7月的一天,马江找到贾文,说,拆张家口市公路管理处迁户在附近小区买房,享受11%优惠
张家口榆树沟管理处的部分村民,他们的房屋3年前被拆迁至今未领到补偿款
吕明义没想到马江、王清海会被撤职、判刑,也没想到贾文等村民会被刑事起诉,并且还有5名村民被民事起诉
据该知情人介绍,当时塞北管理区的财政收入少,拆迁资金都得靠四处求借他说,马江安排人员,以个人名义、甚至管理处的名义去借钱,向银行贷款、向管理区有能力的个体户借钱
拆迁缺资金,向村民借
2007年10月17日,村民聚集在前新房村委会,准备前去张家口马江带人赶到,将班车拦下,与村民协商补偿款
上访虽然引起张家口市政府的重视,但此后的处理方案则出乎吕明义的意料
村民代表要求每户统一补偿20万元他们参照距塞北50多公里的内蒙古多伦,当地拆迁每户村张家口市纪检监察局民补偿20万元
据崇礼县检方起诉书描述:2007年10月中旬,“现代牧业养殖基地”施工期间,拆除了前新房村村标,贾文等借此事纠集前新房村村民手持铁锹、木棍等物,闯入施工现场,阻止施工
拆迁小组原本承诺在2009年4月24日付清吕明义的23万余元补偿款,但那天,他只拿到了3万元
到了2009年8月,吕明义只获得补偿款3万元,剩下20余万元一直无法领到8月23日,他和村民一起开始去张家口集体上访
2009年5月10日,当地开始了最后一批拆迁后新房村村民关艳丽的房子在那天被推倒虽然拆迁小组承诺给她18.5万元,但在那天,她并未领到钱款
律师尹富强也认为,不能把正常的维权,或者过度维权问题简单定性为“敲诈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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