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文化与商业齐飞,沧桑共繁盛一色

我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长期以来,大体以长城为界,长城以南为农耕文化区,长城以北为游牧文化区,长城一线则是各民族融合与互市的地方,特别是长城大境门更是一身二任,既是双方战斗的战场,更是双方互市的商场。大境门的开通是清政府对北方丝绸之路——张库大道的极大支持。据史料记载,张家口从明隆庆五年起,大境门外元宝山一带,商行票号鳞次栉比,交易市场人声鼎沸达到了空前的繁荣。久而久之,逐渐形成了在历史上被称为“贡市”和“茶马互市”的边贸互市场所,曾被称为中国的旱码头,后来又发展为张库大道贸易的源头。大境门内外不但有国内大小商家店铺一千五百多家,而且还吸引了美、英、日、德、俄等四十四家国外洋行。那时来自蒙古高原的牲畜、皮毛、茶叶、药材、毛纺织品、银器、口蘑、发菜等土特产通过张库大道,用老倌车、骆驼队运到来远堡市场、西沟市场、元宝山市场,在这里以易货贸易的形式换成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米面、白糖、棉织品及小百货等日用品。再用老倌车队、骆驼队从张库大道运回蒙古的库伦(今乌来巴托)、俄国的恰克图、毛斯格洼(今莫斯科)等地。许多蒙古族商人在这里经商发财,于是将大境门西北面的山起名为元宝山,可想而知这里曾经是多么繁华!大境门造就了张家口曾经的辉煌,大境门对于张家口的形成、发展起到过非常积极的促进作用。

来远堡正是当时闻名遐迩的汉、蒙、金互市之所。老百姓习惯叫它马市城。马市城在人们眼里,就是市圈,也就是最繁华的市场圈子。来远堡建成后,张家口边地形势发生了重大改变。长城内外化干戈为玉帛,太平盛世初显端倪。来远堡的茶马互市顺着历史潮流,成为民族连通、交流、融汇的场所。由于频繁的贸易来往,蒙、汉、金的文化、风俗、观念等也相互影响。大境门附近的一个老宅院里,曾经住过王家三代人。90多岁的王老爷子通蒙文,满语,还会简单的俄语。他回忆道:开市之日,掌管集市的官吏坐在数丈高的讲市台上,近百名士兵环城警卫,维持秩序。市场上摊铺栉比,蒙古人用“车庐马驼羊旃毳”等特产与内地商民换取“布缯瓦罍”以及锅釜等生活日用品。更热闹的是“旃鞠、跳丸、意钱、蒲博”等各种杂技表演。堡外“穹庐干帐,隐隐展展”,比赛射箭和摔跤的“莫可名数”。各地商贾云集于此,各种行铺沿路长达四五里。你们不知道吧,蒙、汉、俄的交易,让人们通了婚,通了语,也通了吃喝习惯。当年,大境门一带到处是蒙人,他们豪爽、粗犷,简单。有那种骨子里的诚挚。汉人的文化含蓄、客气,婉转,但是,为了大家的利益,蒙汉的文化交织着,大家同样捧出一颗诚挚的心,生意做成了,朋友也交成了。茶马互市后,留在张家口的蒙人还真不少呢!我的爷爷奔波在商道,吃了很多苦,也享了很多福。当年,大境门外一带商业繁荣,房价奇高。一间标准房的月租金要五十两白银,相当于现在人民币多元,简直是寸土寸金。当年在这里盖大宅子的商人,多的很,在票号里存银子的也多得很。后来,人们不再走库伦,大境门冷下来,来远堡冷下来,逐渐,张家口的商业南移了。哎!虽然现在住进了高楼,离开了大境门,但是,热闹的市圈,热闹的茶马互市还是老在我脑子里转呀!透过他眼里的混浊,人们好像看到了市圈的繁荣,也好像听到了市圈的嘈杂。更好像了解了傍这个繁荣市场的深宅大院里的恬静和满足。

现代人都知道银行,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银行的前身票号呢?票号,在繁荣的商业中给人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这一便利促进了商业的稳步发展。西太平山下那条小巷,兴许不被现代人重视。想当年,它因日升昌票号而得名。山西平遥的发迹早于张库大道。晋商的加入,推动和促进了张库大道的发展、繁荣。日升昌票号便是山西平遥票号的分号。这条巷子南北走向,南起朝阳洞,北至牌坊。它因票号的存在而兴盛一时。如今,当年人流不息的一条金融小巷仅剩下了一个店铺。看到这条巷子,人们好像看到了当年货币的流通和持货币的商贾。古老的票号,把一个城市,一个市场,一种经济连接起来,发展出去。犹如一根丝线穿起了那些纷杂、丰富的贸易。看到那些老票号依稀的踪迹,人们好像一下子看到那些忙碌的生意人,那些生意人的种种智慧。

经过百年乃至几百年的历史冲刷和演变,商铺逐渐由个人经营变为国家经营。票号变为国家的银行。商人们洗去铜钱的色泽,也少了颠沛流离的艰辛。历史就是历史,当它逐渐被新的时代遮盖,一些曾经的繁荣、曾经的动荡,曾经的激动还是勾起了无数人的追寻。

一部史诗类电视剧《大境门》,让人们重新看到了当年的风采,了解了当年的兴旺,也体会了当年人们的快乐和心酸。历史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张库大道这条商业贸易流通渠道被阻隔了若干年,大境门被人们遗忘了若干年,繁华盛市也被人们疏远了若干年,可是,它凄凉、悠远、神秘、动人的一砖一瓦,一门一窗,一丝丝的影子都透着那份撩人心魄的好奇和探究。

久远的张库大道吸引了一个个本地人和外乡人,大境门特定的文化和历史背景也使一个个外乡人慕名而来。如果说山西平遥让人们渴望了解若干年前的山西商业文化在历史上的进程,那么,跟大境门有关的一切更让人想知道北方区域的一步步发展。

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   人们如若漫步步行街、漫步在堡内的青石路上,一定会由此想到这里演绎过的故事对后人该有怎样的启迪和告诫。

一位外乡人说过:北方的这个山城,看上去不那么令人向往,但是,不经意间,你会发现它的身体里总有那么一点诡秘,有那么一点森严,有那么一点古老,有那么一点耐人寻味。它像一曲千肠百转的老歌,越听越上口,越听越觉得它的哀怨,它缠绵的倾诉,它潜藏的爆发力。忽然一天,你就会发现,你找了很久的东西,就藏在它的一砖一瓦中,一石一木中,一草一花中,一词一句中。兴许连张家口本地人,也难以发现它的奇妙之处,待真正醒悟时,它的美已扩大无数倍,被四面八方、全国各地的人牢牢抓住。

有进步必定就有艰辛,有丰收必定就有投入,有发展必定就有挫折,有成功必定就有等待。前人走过的路,或许是我们需要淌过的河。前人写成的历史,就需要我们精心地阅读,否则,我们的历史就不一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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